国荣男性化的心理学分析

原创]张国荣男性化的心理学分析(紫衣)

张国荣，男，1956年9月12日出生，2003年4月1日去世，享年46岁。中国香港著名艺人，生前在歌唱、电影、词曲创作、舞台表演等多种领域达到天王级境界，获各种奖无数。其人正直、善良，富有爱心，肯于拼搏，默默奋斗数十年，赢得众多观众爱戴，当然也不乏对其的争议，其中一个就是关于他的性别角色。

曾看数篇报道，里面大量使用了“雌雄同体”、“女性化”、“中性化”等词语，所用者既有他的好友，也有专业评论人员，更有他的忠实“fans”，当然也有媒体、记者；其用意既有赞扬、褒奖、崇拜、爱慕，喜欢，也有嘲讽、蔑视、恶毒的攻击。

事实上，从心理学的角度来分析，张先生从来不是所谓“女性化”或者“中性化”的男人，他的人格特质中，带有非常鲜明的“男性化”特点。生活中的张国荣，更非所谓的“雌雄同体”，而是一个真真正正富有男子气概的男人。所以，无论言论者的出发点是善意的或者是恶意的，我都坚决不同意关于张先生“女性化”或者“中性化”的说法和观点。

如果不从心理学专业的角度澄清这一问题，会误导社会、人群、媒体对张国荣先生的正确评价，埋没他自身的性别魅力和个性魅力，同时有损一个在中国演艺界做出卓越贡献的艺术家的艺术形象。

一、生物学基础奠定了个体的男性化或者女性化
每个人从在母体里孕育开始，就有了自己的性别，或男，或女。这是由他所遗传的染色体所决定的。所以，人的性别决定于人的生物学基础。著名的弗洛伊德曾说：“男女在解剖学上的差异是命运所致”。他的这句话激怒了许多女权主义者，但是，他的话有什么错误吗？您觉得一个人生成男人或者女人，他自己有得选择吗？

而男人和女人由于染色体的不同和性激素的不同，会产生一些天然的差异，这被称之为生物性的性别差异。日本学者富士谷笃子在她的《女性学入门》一书中提出了“三次性别差异”的概念。她认为，个体的第一次性差就是生物性性差 。

男女差异的最为显著的区别，也是最一目了然的差别，就是身体的差异，比如性器官的不同，骨骼、肌肉比例的不同，以及第二性征的不同，这些由于身体差异和激素差异所导致的性别差异被称之为第一次性差 ，即生物性性差。

比如，有的学者称男性为“肌肉型”的人，而女人为“脂肪型”的人。而且由于遗传基因的不同，男女还天然地形成了迥异的行为特点和外部特征，如男性身体更加强壮，身高平均高于女性，喉节粗大，胡子明显，这都是因为他们身体内的雄性激素水平高于女性所造成的。这导致了他们走路有力，擅长体力劳动，声音粗厚，富于攻击性。而女性则相对小巧，声音较细，走路柔和，不喜欢攻击行为。

除了对性别的外在行为产生影响外，遗传基因还对男女的心理产生影响。如美国学者提出染色体影响人的空间知觉能力。

美国芝加哥东西的鲍克和康乃狄格大学的柯兰库斯基曾经就染色体遗传特性对空间能力的影响进行过研究。他们发现空间能力大部分是一种隐性的、与性联系的基因以交叉的方式遗传下来的，且属于性连锁隐性遗传。通俗地讲，就是空间能力的遗传是以通过父辈经女儿传给外孙的方式进行的。从理论上推算，空间能力的基因与男性具有这种能力的比率相等，而大大高于女性具有这种能力的比率。这就是心理学界普遍认为男性的空间能力优于女性的遗传学上的原因。

美国、加拿大学者还提出大脑两半球偏侧性功能专门化发展男女差异的理论。他们经过实验发现，男性的右半脑专门化出现的时期早于女性，而女性左半脑专门化的时期早于男性，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在数学学习上，男性善于思辨，善于从全局处理问题，而女性更注意细致的运算和精确的模仿。

此外，性激素还对男女两性的气质、性格发生影响。如果一个形态上是女性的胎儿，处于新陈代谢异常，从肾上腺分泌出更多的雄激素的子宫中，其出生后就会表现出男性的兴趣，如喜欢玩男孩的玩具，长大后对带孩子不感兴趣，却对事业有执着的追求。相反，在雌性激素分泌过多的子宫中出生的男孩，与同龄组的男孩相比，攻击性行为更少，脂粉气明显。

现在，我们不妨来对照一下，虽然我们无从得知张国荣先生的染色体情况和性激素情况，但是我们可以从他的身体特征、性格、气质、外在行为上进行一下鉴别，张先生是具有鲜明的男性特征的男性，，还是是有“脂粉气”的男性？

他的肌肉不够雄健吗？他的胡子不够浓密吗？他的声音还不够宽厚低沉吗？他的步伐还不够虎虎生风吗？他的行为还不富有攻击性吗？

请仔细观察他在日常生活中的爱好，步伐，行为特点，你何曾见过一次他的“脂粉气”的行为，是有女性走路的柔弱，还是有女性说话的细声细气？还是有女性常用的站立姿势，还是有女性常用的动作手势？

你能从生物学的角度找到他非男性化的特点和理由吗？

二、社会、家庭的教育和影响巩固了个体的男性化或者女性化
每个个体在成长的过程中，都会受到当时社会环境及学校教育的影响，在学习知识和技能的同时，他们的性别角色同时获得了发展。所谓性别角色，是指人在文化中表现出来的与其性别相符的行为特征和人格特点。换句话说，性别角色即因性差而产生的、为社会所期待和自己所认识的角色。

一个人健康的性别角色的发展，至少包括以下几个内容：

（一）性别的自我认同
所谓性别的自我认同，就是当个体成长到3岁左右，在成人的帮助下有了性别的概念，并以这个性别为自豪。比如女孩会认为自己很漂亮，男孩会认为自己很勇敢。而如果儿童对自己的性别不认同，男孩愿意做女孩，羡慕女孩的行为、着装或者社会待遇，那么他的性别角色就很难获得良好和正常的发展。

（二）性别行为的刻意模仿

儿童在五岁以后，基本上都能形成正确的性别认同，同时，他们在成人的引导下，刻意模仿社会所期待的性别行为。关于儿童学习性别角色的动机，有关心理学者认为有三：一是儿童希望自己与性别相符的行为能够受到父母或者同伴的赞扬、疼爱或保护；二是儿童害怕自己与性别不符的行为受到责罚或否定；三是儿童与父母、代替父母的人或幻想中自我理想的认同 。

（三）达到性别及其他方面的自我同一性
美国精神分析学家埃里克森认为，当儿童进入青春期后，会形成自我同一性，即在心理上解决了“我是谁”、我的性别、年龄、特长、优点、未来的理想等方面的思考，许多人都能正确认知自己的特点，并尽量使自己和大家相同，而不要和大家不同。这就标志他们已经开始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或者女人。同时，他们准备开始选择事业和婚姻。

张国荣先生在发展中的任何一个环节存在任何问题吗？他不喜欢自己的性别吗？不，不，不！他多次公开表示好中意自己的性别，因为这个社会毕竟还是男权社会。在〈热情演唱会〉后有报道说他扮女人，他愤怒地说道，不要说我扮女人，我会急的！这说明他有完整、良好的性别认同感。

他没有刻意模仿男性行为，他的行为不够男性化吗？不，不，不！在中学时，他每天忙于和同学去玩球，有着很好的同性玩伴和恰当的模仿对象。而在英国的学习期间，更是从众多的文学作品和现实生活中学习了西式的绅士行为和礼仪礼貌。

他没有在青春时期达到自我同一性吗？记得他在一个访谈中清楚的回忆了他在16岁时和一个女性发生了初次性行为，并在20多岁演艺事业刚刚起步的时候，便向一位女演员求婚。他对自己的性别、情感、事业有着清楚的认识和恰当的行为。

你能从社会学的角度找到他非男性化的特点和理由吗？
三、人格的健全发展更加张扬的是人性中共有的优势特性

下面是一个简单的量表，你替他测一下，他的男性气质得分。心理学家桑得拉、贝姆建立了这个测验，以测试男性气质、女性气质和双性气质。下面的题目是测试男性气质的，因为我替他测了一下，他不具备女性气质的本质特征，所以不再赘列。
1、自我信赖
4、维护自己的信念
7、独立的
10、活跃的
13、武断的
16、坚强的个性
19、遒劲有力
22、善于分析的
25、具有领导能力的
28、乐于冒险
31、容易作出决策的
34、自足的
37、有支配力的
40、男性的
43、愿意表明立场的
46、具有侵犯性的
49、象个领导的
52、个人主义的
55、具有竞争心的
58、雄心勃勃

把这些条目的数字相加，再除以20，就是男性气质的得分。如果高于4.9分，就说明男性气质很强。

除掉划线的项目，我为他选择了其余的15项，计得444分,除以20,得22.2分.你还觉得他在男性气质中仍然有所缺少吗？

心理学家发现,生活中确实存在具有双性化特点的人,比如一些成功女性,往往比他人更多的具备了男性气质.她们大气,坚强,勇敢,所以能够成就大的事业.而真正的只有女性气质的人,如林黛玉,那大约是成就不了什么事业的.而只有男性气质中的部分特征,莽撞如张飞者,大概也成就不了什么大事.能成大事者,必如曹操或者宋江等有勇有谋者.

也就是说，个体在成长发展中，真正成为一个有所成就的人，就必须首先成为人格健全的人。而这种人格的健全，是以张扬人性中的共有的天性为标志的，如沉着、热情、勤奋、大方、有主见，有追求，坚强，同情，善良......这些特征，不属于典型的男性气质，也不属于典型的女性特质，它属于人类共有的品质和美德。

所以，不要因为张先生的热情与善良，敏感与细腻，就称他为女性化。他的本质性别特征是极其男性的。

你能从人格发展的角度找到他非男性化的特征吗？

四、澄清对张国荣性别特点认识上的误区

（一）区分舞台角色与真实生活中的人的差别
之所以有许多人对于张先生的性别特征产生误解，除去恶意的攻击之外，许多人是因为把他所扮演的角色等同于了他本人。事实上，这是非常可笑的逻辑。就象田华演了〈党的女儿〉，她便随着成了党的女儿的代言人。这是多么荒谬的逻辑。而陈道明演了〈黑洞〉，他自己也成了黑社会了吗？

张先生确实是扮演过旦角，那么他自己也便成了女人，或者女性化的男人？他的旦角演的好，只能说明他的演技高超，并不能因此推断他在生活中就是女性化的人啊？

他是在舞台上穿过红色高跟鞋，披过长发，那是艺术的需要。在真实生活中，你见过他有一次这样的着装和扮相吗？即使是深夜出街，也大多时候西装笔挺，这才是真的张国荣啊！

而他敢于在舞台上进行多种艺术实践，恰恰是他男性特征中好胜，坚强，敢于创新的表现啊？怎么成了“女性化”？怎么成了“雌雄同体”？

我自己身为女人，绝没有认为女性是第二性的贬低之意，我只是想对那些误解了张先生舞台的表演美和生活中的男性美的人说明，他真真是生活中少有的真男人，纯品男人，坚强，勇猛，正直，善良，专情。不要用他身上所没有的东西去形容他，更不要恶意的用这些词汇去伤害他。生前他已经忍受了太多。死后，请还他一个公正和公道！

（二）区分同性恋与性别角色扭曲、性别变态之间的差别
而有人对张先生的性别角色产生误解的另一个主要原因就是他的性取向。是的，他爱上了一个同性，他是一个同性恋者。他爱过女人，不只一个。但是，最终和一个男人相知、相守了20年。他们互相敬慕，互相爱戴，互相扶持，感情专
一。他们的真情感动了多少人。当然，也遭到了多少人的非议。为什么？因为大家的概念里有一个误区，即同性恋等于性变态，同性恋者是不正常的。

真的是这样吗？

北京大学著名的变态心理学学者王登峰，在其主编的《变态心理学》一书中，进行了这样的描述：

“ 同性恋指以同性为满足性欲的对象。在过去的许多年中，同性恋一直被看作是一种心理障碍，但是在最近一些年来，有许多人，包括一些精神卫生专家也对此看法发生了疑问。因为有许多研究资料表明大多数成年人都会有一些同性恋经验。而且，大多数以同性恋作为主要的或唯一的性行为的人，除此以外与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之后，王登峰介绍了其他的性变态行为，如异装癖，恋物癖，露阴癖，窥阴癖等，这些性变态者往往是在教养方式和成长过程当中存在某些问题或受到了某些阻碍。这才是真正喜欢扮女人、穿女人衣服、收集女人内衣的人。他们是可以通过一些特定的心理治疗手段而治于愈的。

而对于同性恋，王登峰说：“各种治疗方法似乎都改变不了同性恋，最多只能帮助他们澄清思想、改善情绪、缓解焦虑”。

通过这段论述不难看出，随着时代的进步和科学的昌明，同性恋在理论上已经不再被列入性变态的行列了。作为异性恋的人，不能因为我们是大多数，就歧视和蔑视少数同性恋者，尤其是张唐二位先生这样的同性恋者。他们的高贵、负责、自爱与自制，他们的专情、缠绵、珍惜和坚持，他们的勇敢、坚强、大无畏和韧性，岂是你我通俗之辈所能望其项背的？

在许多人看来，同性恋者是因为他们自身有异性素质，这种人也确实存在。可是具体到张国荣先生和唐鹤德先生身上，你何曾哪怕在一丝细节上见过他们的异性素质？着装？言谈？行为？表情？在现实生活中，你什么时候见到的不是迈着大步，衣冠楚楚，器宇轩昂的两个男人？他们的感情，纯粹是两个优秀男人之间的感情，不要推断他们在生活中必有一人扮演女性角色，而这个人就是张国荣先生。错，错，错！

（三）区分美貌、性感、风情万种与女性化之间的差别
之所以许多人认为张国荣具有女性化的特征，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的美貌。把美、风情、性感等同于女性，这纯属于在男权社会中产生的特定心理。即在男权社会中，女性处于玩偶地位，主要靠外表来获得男性的青睐。长久以来出现了“风情”、“性感”等词语来注目形容女性的好，同时也用来突出她们的女性化特征。

而当大工业生产发展到今天，越来越多的女性走出了男性玩偶的行列，靠自己聪明、才能打拼自己的天下，因此，她们也有了对男性进行审美的权力和能力。当男女站在同一水平线上互相审视时，我们会看到原来有许多男人也是美的。比如张国荣。

但是必须说明的是，他的美是男性美，他的挺拔的鼻子，结实的肌肉，茂密的胡须，都可以成为女性的审美对象。同时，他是性感的，就是当一个异性看到他，会感受到他作为男人的吸引力，会不自觉地向他靠近。他是风情万种的，除了在舞台上的风情万种，生活中的他同样风情万种，因为他有太为丰富的内心世界，他勇敢，他新潮，他传统，他富于创造，他敏感，他憨直，当这丰富的性格特征和内心世界被他用天真的眼神，直率的语言和或羞涩、或爽朗的笑容表达出来的时候，他真的是风情万种。而他的风情，是那些内心苍白，思想简单，修养欠缺、举止粗鲁、表情单一的男性，无论怎样模仿也不会学成的！

综上所述，张国荣先生在现实生活中是充满男性气质、男性魅力、男性特征的纯品男人。关于他的“女性化”、“中性化”、“双性化”的说法，必须加一个前提，那就是在艺术创造中。区分艺术形象和艺人本人的特征的不同，有利于我们正确感受张先生伟大的艺术创造力，有利于我们正确评价张先生个人生命的价值，有利于我们提高自己的审美能力和对人的认识、评价能力，有利于我们提高自己尊重他人权利、尊重他人隐私的文明意识。

附：2000年热情演唱会在香港的一场演出，唱《共同渡过》时，张国荣感动得流下眼泪，又对《我》这首歌大发伟论：“《我》这首歌是我跟林夕合作写的。上帝造人是公平的，不分男女，不分种族，不分黑人、白人，有些人喜欢猫，有些人喜欢狗，有些人喜欢一些特别的人，这样他们才会开心，为什么我们不可以成全他们!!只要他们开心，其他人无权过问！”

爱慕你的紫衣深切悼念张国荣先生 ！ •2005年6月25日 上午